第121章 红绸里的千万条嗜血虫-《大明补牙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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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富来了。这位扬州城的盐财神、实际上的地下土皇帝,此刻连轿子都不坐了,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外面冲进来。他显然是刚从温柔乡里被揪出来,身上只披着一件还没扣好的蜀锦外袍,里面的中衣都跑出来了,肥肉乱颤,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那个弥勒佛的样子。
“陈大人!祖宗哎!”赵大富扑通一声跪在陈越面前,想要去抱他的大腿,却被地上的油滑了一跤,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您这是干什么啊!这都是花了真金白银买来的贡品!三百万两啊!这几家盐商全部的身家都在这儿了!您这动兵又动斧子的,若是碰坏了一点皮,那就是要了我们的命啊!”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面色惨白的盐商,一个个也都吓得够呛。这帮人平时哪怕是对知府也不放在眼里,但面对不讲理的军队,到底是秀才遇到兵。
“三百万两?”陈越看着地上这堆肉,眼神没有一丝怜悯,“赵会长,如果这三百万两买来的是棺材板,你是不是也要把它送到宫里去?”
“这这这……陈大人真会开玩笑!”赵大富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努力想掩饰什么,“这怎么会是棺材板?这是‘茜红软烟罗’!是南海鲛人国进贡的生丝织的!穿在身上冬暖夏凉,还能养颜!宫里的娘娘们点名要的!我们是好心啊!”
“好一个好心。”陈越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羊皮囊,又让人去外面搬了一口本来是守夜士兵用来烧热水的大铁锅进来。
“来人,把这锅架上。把我带来的醋坛子,还有那些烈酒,全都倒进去。生火!给我煮沸了!”
“煮?!”赵大富这下是真的魂飞魄散了,“丝绸哪里能煮?!那一煮不就化了吗?大人,您若是想要钱,您开个数!五十万两?不,一百万两!求您高抬贵手,别拿这些宝贝撒气啊!”
“宝贝?赵会长,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宝贝‘好’在哪里。”陈越不理会他的哀嚎,眼神示意张猛。张猛狞笑着上前,一把揪住赵大富的脖领子,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拎到了铁锅前。
铁锅下,火炭被雨水打不灭,反而烧得正旺。锅里醋和烈酒混合的液体很快开始沸腾,散发出一股酸烈刺鼻的味道。
“撬开一箱。”陈越指了指旁边的一口箱子。
“咯吱——”
撬棍别开了箱盖的锁扣。
箱盖翻开的那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眩晕。太美了,也太红了。那一整箱的红色丝绸,在火把的光照下,流光溢彩,红得仿佛有了生命,那种质感不像死物,倒像是流动的红玉髓。
“哇……”
就连没见识的大头兵都忍不住发出惊叹。刘大成更是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这一箱子得值多少钱啊?
“陈大人,您看!”赵大富还在挣扎,“这就是极品啊!绝无虚假啊!”
陈越没说话,只是冷冷地走过去,手上戴上了一副自制的厚羊皮手套。他伸手抓住那匹红绸的一角。
这手感极为诡异,而且……即使是戴着手套,他也感觉到了极为细微的、如果不仔细摸根本察觉不到的脉动。
“是挺真。”陈越抓起那匹红绸,走向沸腾的铁锅,“可惜,我不喜欢红色。”
“不——!!!”
在赵大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陈越毫不犹豫地手腕一翻,那匹价值连城、足以换回一座小城的“茜红软烟罗”,就像是一团破抹布一样,被丢进了那翻滚的酸酒醋汤里。
全场死寂,只有赵大富的喘息声和锅里的咕嘟声。
所有人都以为丝绸会立刻烂掉,或者褪色。
然而,没有。
下一秒,令在场这五百多人,终生难忘的恐怖画面出现了。
“吱——!!!”
一声尖锐至极、像是要刺破人耳膜的啸叫声,突然从锅里爆发出来!那根本不是布料该有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有无数只刚出生的老鼠,被扔进了油锅里!
紧接着,那锅原本还在翻滚的“红绸”,突然“活”了。
它并没有散开成丝线,而是那一根根经纬线像是受到了剧痛的刺激,疯狂地扭曲、抽搐、挣脱了编织的束缚!它们在酸液中剧烈翻滚,哪里是什么丝线?那是成千上万条、每一条都有小指粗细、浑身通红的长虫!
它们长得就像放大的铁线虫,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粘液,此时在高温和酸的腐蚀下,粘液脱落,露出下面布满倒刺的深红色躯体。它们疯狂地纠缠在一起,试图往锅边爬,密密麻麻,那种蠕动的视觉冲击力,简直是在强奸每一个人的眼球!
“呕——”
刘大成当场就吐了,黄疸水都吐出来了。不少士兵吓得把刀都扔了,踉跄着往后退,满脸惊恐。
“这……这是什么妖孽?!这……这是刚才那匹布?!”张猛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汉子,此时也觉得头皮发炸,密集的红虫子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越强忍着胃里的恶心,从怀里拿出张鬼手磨制的高倍放大镜。他动作极其稳定,像是无数次在解剖台上那样。他用一双特制的加长镊子,稳准狠地从那锅沸腾的“地狱绘卷”里,夹出了半条还在疯狂甩尾巴的虫子。
他走到早已瘫软如泥、尿了一裤子的赵大富面前。
“赵会长,抬头。”
赵大富哪里敢抬头,他拼命把头埋身底下,浑身筛糠。
“我让你抬头!”陈越怒吼一声,一脚踩在赵大富的手背上,狠狠碾压。
剧痛让赵大富惨叫着抬起头,正好迎上了那个放大的、还在滴着醋水的狰狞虫头。
透过放大镜,在火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条虫子没有眼睛,甚至没有脸。它的头部就是一个圆形的吸盘,吸盘周围长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倒钩利齿,而吸盘正中间,一根尖锐如同针管一样的口器正在快速伸缩,喷吐着透明的毒液。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极品’。”陈越的声音像是来自深渊,“它的学名,应该叫‘南疆红血线虫’的变种。这东西平时在常温下会休眠,把自己伪装成极其柔韧的丝线。可是一旦有人把它穿在身上……”
陈越顿了顿,眼神扫过周围那群被吓傻的盐商:“只要接触到人的体温,哪怕是常人的微热,它们就会瞬间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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