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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看着面带慈祥温柔笑容等候最后时刻来临的莉莉丝，安吉尔内心也叹了一口气。

    她当然知道莉莉丝在“月亮”埃姆林那里留有一份“美神”特性，一份由祂替换受污染的“美神之影”而排出的、拥有祂精神烙印和意识残留的遗物。哪怕现在的身体陨落，依托“母亲”途径本就拥有的新生与循环权柄，大概率是能在那份特性内复活的。

    而且这本就是莉莉丝听从了她的建议的选择，即从“母亲”途径上抽身，借此回归“月亮”途径，顺便摆脱污染。

    但谁也没法确保末日之战地球是否能保住“母巢”和两条非凡途径，面前这位神灵是否能顺利复活。

    直面死亡，总是需要最大的勇气。

    她长出一口气，目光从莉莉丝身上收回，看向一旁“战车”座位上的安吉尔·格雷。

    在亲手杀死莉莉丝前，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感受到目光，格雷也望向了这边，两人目光相对，心意相通，分别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到长桌末尾的莉莉丝身旁。

    随后，她们一起伸出双手，拥抱在了一起。

    两道极为相似，几乎如同镜像的身体瞬间融合在了一起。

    当然，这只是灵体上的表现，在“灾祸之城”内部，“灾祸女神”安吉尔与“征服者”格雷也在同一时间进行了融合。

    这是互为镜中人、本质上是一个个体的两人的特权，她们无需杀死对方取出特性与唯一性，就能重新融为一体。

    这代表“魔女”与“红祭司”两条途径的统一，以它们象征的毁灭与终结的力量为承重柱，“灾祸之城”这份源质的地基终于变得稳固。

    “毁灭天灾、根源之祸”诞生了。

    这瞬间，除了少数容纳特殊镜中人和魔女们的自留地外，地球上所有的“镜中世界”都燃起了吞噬一切的毁灭之焰，甚至通过了已被外神削弱、顷刻间就要破碎的屏障影响到了整个宇宙，让每一面能反射出光芒的镜面都变得幽邃、虚幻。

    所有正在发生的“天灾”都短暂凝固，而后变得剧烈或就此平息，所有正在围攻没有神灵支撑的星界屏障的八位外神身上的弱点都得到了放大，甚至因此而出现短时间的不稳定。

    祂们身后同时出现了一个抽象的、如同手绘般的黑色圆形，周围则是光线明亮的嵌套圆环。

    那是“黑洞”的象征，是毁灭终结一切的力量。

    这让八位外神有了瞬间混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应付发生于祂们身旁的、被刻意增强了的灾祸。

    祂们意识到，又一位屏障内的旧日出现了。

    ……

    灰雾之上，安吉尔的灵体也随着身体的改变出现了一些变化。

    此时，除了支撑源质的两条途径的唯一性外，她体内有三份“末日”特性，却只有两份“征服者”特性，这是她和格雷刻意营造出的“不平衡”状态，本是为了阻止已被融入体内的“镜中造物主”的阴阳两面因此相遇、融合，此时却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一些异样。

    具体而言，她仍是之前的女性化的模样，没有太多改变。

    “根据‘灾祸之城’内部的信息，以及由它而诞生的意识‘孽龙’的状态，我本来应该变成三个身体、三个脑袋甚至六只手臂的怪异状态，这是因为旧日会融合两条途径的‘阴阳’，再加上那位原初上帝容纳灾祸之城时往里面塞的‘混沌’的力量导致的‘三位一体’状态……

    “但我此时体内以阴性为主，以此让‘镜中造物主’的阴性面，也即那位被奇克囚禁了千年，如同小女孩的意识占据主导，反而让我呈现出‘魔女’原本的状态，而格雷虽然是‘征服者’，却也受到了这种影响，没有让男性的那部分显化。

    “这或许在象征和概念上稍弱于‘毁灭天灾’最初应该展现的形态，但实际上并不弱，因为那种融合状态必然有隐患，就像‘孽龙’因此被我引爆体内的灾祸一样……现在的我没有致命的弱点，反而更利于旧日之间的战斗，因为位格同等，而只有我来引爆其他旧日的弱点，不会遭到同样的攻击……”

    安吉尔内心闪过无数念头，不禁有些庆幸。

    当然，以她目前的状态，还是存在一个真正致命的弱点的，“镜中的最初造物主”的阳性面仍在体内，一旦被外力所影响，与阴性面融合，必然会诞生真正的那位造物主，而这位存在的位格高于所有旧日和支柱，自然会与安吉尔争夺身体的主导，并占据有利地位。

    但没有旧日敢于引爆这种问题，哪怕祂们自身陨落，都有不小的机会在未来复活，可一旦最初造物主诞生，这个宇宙就没有其他事物能存在下去了。

    总之，现在我已经是最佳状态了……安吉尔嘀咕着，看向莉莉丝，对上了祂那双平静的眼眸。

    就在这时，灰雾高处传来克莱恩的意念：

    “时机到了。”

    到了……青铜桌旁的一位神灵，一位旧日表情都变得黯淡，片刻后，莉莉丝露出一丝安抚的笑意，道：

    “动手吧，希望末日之后，我们还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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