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边樾顺势按住他的后脑,侧头吻住。-《有弯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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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表白,想亲边樾。

    林一年给边樾发消息:大后天你生日,想在哪里过?

    边樾:要加班。

    边樾:随便吃一点。

    林一年: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边樾:随便。

    这方面边樾总随便,从小就这样。

    大概也跟家庭环境有关——

    边樾父母都忙,母亲更是颇有能力的职场女性,时间都给了工作,生活细节上没那么注重。边樾自己也不在意。

    边樾的生日,一直是和林一年一起过,就他们两个。

    林一年则是从小就在家办生日派对的那种,一大群人,边樾只是其中之一。

    上了大学,也是如此,每逢林一年生日,呼朋引伴,一大群人,吃饭、ktv,有男有女。

    到了边樾生日,就他们俩,一起吃个饭,林一年买蛋糕,再送边樾一份生日礼物。

    送了十几年,已经快没什么可送的了,每年都要愁一次,毕竟边樾根本不缺什么。

    但今年的礼物,林一年早早就准备好了。

    到了边樾生日那天,一早醒来,林一年就着面对面搂睡的姿势给了边樾一个大拥抱,再拍拍边樾的后背,十分用力的那种,语气饱含热切:“寿星公!生日快乐!”

    边樾刚醒,没被他那几下把魂儿拍出来,哭笑不得:“你再用力一点,明年就是生日忌日一起过了。”

    林一年:“呸呸呸,过个生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今天生日,要开心啊。”

    边樾回搂,鼻尖在林一年颈侧嗅了嗅:“嗯。”

    结果当天是个要老命的给客户交项目的日子。

    边樾不在学校,早早就走了,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林一年,说人已经在另一个区了,晚上还有饭局。

    林一年:“好吧,晚上一起吃个夜宵也可以。”

    这一整个下午,林一年频频看时间,一点的时候他想,怎么还没到三点,三点的时候想,怎么还没到五点半,五点半了想,边樾晚上几点回来,喝酒了吗?要不去接一下人?

    六点多,他打电话给边樾没打通,打给了曲治江,曲治江:“哦,边樾啊,刚刚去上卫生间了,我看他手机在桌上,估计没看到。”

    曲治江:“喝肯定喝了,还行吧,边樾的酒量一向可以。”

    曲治江:“来接啊?行啊,热烈欢迎啊,那我把地址发你。”

    林一年迫不及待地收拾了包,从图书馆跑出来,直奔校外地铁口。

    接到边樾,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边樾走出酒店,在灯光车流做背景的夜色霓虹下看到林一年,愣了下,快步过去。

    “怎么过来了?”

    林一年有边樾车的另一把钥匙,直接拉开副驾的车门,扬扬眉,笑道:“来接寿星公回去过生日啊。”

    边樾看看表,已经这么晚了。

    林一年示意他:“上车,给你生日礼物。”

    礼物包装在一个精品纸包裹过的打了蝴蝶结的盒子里,不大。

    边樾拿到的时候,猜了下:“手机?”

    林一年笑:“大哥,给你生日礼物总不能刷你的卡吧,我一个月生活费就两千五,去哪儿买手机送你?”

    边樾:“那是什么?”

    蝴蝶结抽开,盖子打开,竟是一个反扣在拉菲草里的相框。

    边樾一见那相框就觉得眼熟,好像是他主卧床头柜上那个,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而相框里的照片早已不是原本他塞进去的那张放大的证件照,而是一张新的,他从未见过的——

    照片上的林一年穿着浅色白蓝条的长袖运动外套,正对镜头,明眸皓齿、笑容清爽。

    边樾看得心神一震,扭头看林一年。

    林一年耸肩,大大方方道:“你什么都不缺,送什么也不是你需要的,我索性送我自己了。”

    送他自己。

    边樾感觉到心底有什么在暗涌,因喝酒出汗而有些黏腻的胳膊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又随着他对心绪的压制而很快消失。

    林一年:“喜欢吗?”

    边樾哼笑:“嗯,喜欢。”

    淡黄色的拉菲草里还有一只拇指盖那么大的u盘。

    边樾把u盘拿起来。

    林一年道:“里面还有几百张精修的,随便你什么时候换照片,天天换都行。”

    边樾拿着u盘靠在座椅里笑。

    林一年见他一直笑,拿手推他:“唉,发表一下看法呢,别光笑。”

    边樾把u盘攥进掌心:“谢谢,很好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林一年开着车,也高兴了,尾巴都翘了起来,摆啊摆。

    等开到学校门外,林一年没先把车开回小区,而是在路边停下,从后排拿了买的蛋糕,拆开包装,点了一根蜡烛,端到前排,让边樾对着许个愿。

    边樾半秒就许完了,吹灭了蜡烛,速度之快,林一年怀疑他根本没许。

    边樾:“许了。”

    林一年:“什么愿望,一个字一个字在心里过一遍也不止一秒吧?”

    边樾把蜡烛拔开,不紧不慢:“初二开始,我每年的生日心愿都是同一个。”

    林一年:“发财?”

    边樾好笑,不是,但还是应了,就当是。

    林一年知道不是发财,特别好奇,忍不住问:“是什么啊?”

    边樾从包装袋里抽出叉子,刮了点奶油,送到林一年嘴里:“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一年一口吃进去,边吃边道:“是不会灵的,就像你不能在圣诞节的时候指望这个世界会有圣诞老人一样。”

    边樾从林一年手里接过小蛋糕,一手托着,一手喂他,“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万一呢。

    万一真的实现了。

    林一年连着被喂了几口,从边樾手里拿过那只小叉子,换他喂边樾,边樾吃了一口,林一年道:“那这个生日就算过完了?”

    叹气、耸肩:“这仪式感真是太简陋了。”

    边樾:“不简陋,有你陪我。”

    林一年笑,手肘碰碰边樾的胳膊,那是。

    恰逢两个女生手牵手从他们车旁走过去,边走边摆着牵在一起的手,关系十分的好。

    林一年和边樾都看到了,就着车灯,一起看过去。

    那两个女生说说笑笑,不知聊到什么,对视着笑起来,其中一个噘嘴,另一个默契地和她碰了下唇,开开心心地走远了。

    林一年:羡慕。

    边樾若有所思。

    巴掌大的小蛋糕吃完的时候,边樾突然对林一年道:“你也亲我一下。”

    林一年:?

    醉了?说的什么胡话?

    边樾看起来确实有些醉——领口松着,领带扯歪了,脸颊上飞着几分红。

    林一年:“人家女生黏糊起来才这么亲,男生的亲密都是让相互喊爸爸的。”

    边樾或许只是随口一提,靠着副驾椅背,懒懒嗯了一声,刚刚突然提出的要求,就跟只是嘴巴不听脑子使唤的意外似的。

    林一年心底痒得不行。

    他想这个机会过了今天这辈子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反正是边樾提的。

    反正他们一向亲密。

    反正大家都知道,林一年跳脱乖张,什么都敢。

    “边樾。”林一年低低地喊了一声。

    边樾看过去:“嗯。”

    忽然,眼前车窗外的风景被挡住,一片黑影覆来,温热的气息瞬间靠近,在他唇上很轻地亲了一下。

    边樾豁然睁大双眼,久藏心底的暗流汹涌翻滚,浑身汗毛倒立,鸡皮泛起。

    电光火石之间,几乎没有思考,他先一步拽住面前这亲完就要撤离的身影,拽了回来。

    林一年没料到这一下,身形一个不稳,直接趴了下去。边樾顺势按住他的后脑,侧头吻住。

    唇瓣再次相触的瞬间,林一年觉得自己魂儿都要飞了,边樾竟然主动吻他!?

    边樾不是直的吗?

    他们……!

    边樾却跟真醉了一样,边亲边问:“和别人亲过吗?”

    废话,怎么可能有。

    初中、高中、大学,谈没谈过朋友,别人不清楚,你边樾还不知道吗。

    林一年觉得呼吸不畅,轻喘:“没有。”

    边樾吻得主动而强势,虽然只是唇瓣,没有继续深入。

    他低低地说:“我也没有。”

    初吻。

    林一年头皮发麻,身体不受控制,继续亲着。

    谁也没有把谁推开。

    但他的理智很善于给他们找借口。

    又亲了一会儿,林一年趁着短暂分离的间隙,边喘边低低道:“找个女朋友吧,这种事还要兄弟帮你吗。”

    边樾按住他的后颈,把他按了回来,继续亲,边亲边哑声道:“我帮你,你就也帮下我。”

    前一个帮,当然就是帮撸的帮。

    后一个帮,是此刻。

    林一年心道没这种“规则”,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和边樾亲、一直亲下去,亲到天荒地老。

    待两人分开一些,林一年喘着气、黑暗中目光迷离,边樾闭上眼睛,拼命压制那些窜出来的想要更进一步的念头。

    林一年醒神,慌忙坐回去。

    艹,他在干嘛,他们在做什么。

    林一年第一反应就是推门下车,被边樾拉住胳膊,拍了拍,安抚道:“是我提的,我让你帮我的。”

    林一年心道不是,根本不是,你只是随口一提,我是顺坡而上。

    是我对你有想法。

    边樾还在顺毛:“我喝醉了。”

    林一年满脸通红,带潮的目光闪烁着。

    边樾扯了扯领口,深深地喘了口气,又说了一遍“我喝醉了”,不知是说给林一年听的,还是他自己。

    林一年强做镇定,点火开车,把车开回小区。

    下车,夜晚的凉风一吹,林一年骤然清醒了过来。

    无论刚刚是怎么回事,过了今晚……

    林一年看向边樾:“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过零点吧,你撑得到那会儿吗?还是想回去睡觉?那我明早跟你说。”

    边樾扯掉了领带,领口又松了一粒扣子,眸色带红、神态迷离,如同一只行走的荷尔蒙。

    边樾:“现在说吧。”

    林一年:“今天你生日。”

    两个隔着车头对视。

    不久前的迷乱,似乎并不存在。

    边樾觉得有些奇怪:“什么话不能在我生日的时候说。”

    触霉头的话?

    不是好事的话?

    边樾带着醺意,睥睨扬眉,问林一年:“做什么坏事了。”

    顿了顿,“卡被你刷爆了?”

    这还真是他能从林一年身上唯一想到的坏事。

    虽然压根算不上“坏”。

    林一年却避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

    夜风一吹,边樾也清醒了几分,察觉到林一年回避的态度有些反常。

    “怎么了?”边樾绕过车头。

    林一年摇头,往车尾退,和他保持距离。

    边樾意识到林一年这态度应该和刚刚在车里的亲吻有关,兜头一盆冷意,彻底清醒了。

    他绕过车头,站定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靠近,口吻随意,“没什么的,真的,亲一下而已”,试图让林一年相信,刚刚在车里只是一场临时兴起的意外,男人之间没节操惯了,女生朋友之间表达亲密会亲吻,他们自然也可以。

    林一年又往后退,看着一旁:“你别过来。”

    他怕自己再沉迷,怕自己陷落进这样令人迷惑的亲密中,会反悔,决定继续守那个秘密。

    “其实也不能算是坏事吧。”林一年下定决心,重新看向边樾,留在眼底的潮色尽数退去。

    边樾心底咯噔,有了不好的预感。

    却听林一年道:“边樾,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变了。”

    变了?

    什么变了?

    “性向。”

    边樾:……

    林一年:“边樾,我现在喜欢男生了。”

    边樾的神色被夜风吹得一干二净,眼神渐冷:“谁?孟燃?”

    至少不是那个萧阳。

    林一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视上边樾的眼睛,想要趁着现在的机会一鼓作气地全部告诉边樾。

    可当他要开口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句“我喜欢的是你”当面说出来到底有多难。

    他几次开口,几次都失败了。

    自己都被自己气到了,边樾的脸色阴沉而煞白。

    林一年:“是、是……”

    唉!

    林一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当着边樾的面说出那句“我喜欢你”,脸都红了,不知是憋的,还是被自己气的。

    他说不出口,怎么都说不出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边樾,只能转身就跑。

    边樾眼看着人跑远了,回过神,暗骂了一句,抬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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